狂热38
赵婶儿以为我跟王源是来耍的，还跟往常一样招呼我们。
白天在他家吃了两顿饭，夜里往赵虎屋里支了个简单的木板床，赵虎睡在上面，让我跟王源睡他床上。
王源跟我都一宿没睡，我倒还好，身体硬实，王源却早早就撑不住了，我问赵婶儿要了热水袋灌满放到王源脚下，他钻进去没一会儿就睡熟过去。
赵虎躺在我旁边的木板床上，察觉到王源睡着后才低声问我，“小凯，这事儿你打算咋办呀？”
我睁着眼看着面前的一片黑，没有吭声。
“你俩这样你爸不接受那是肯定的，不说男的跟男的，你俩还是兄弟，这….哎，当时我就该把你劝住的。”
赵虎明白的清，明白的早，却挡不住那份狂热的爱。
我想了会儿，说，“我不后悔。”
赵虎这下没了声音，他翻了个身，面朝桌子睡了，我看着面前的黑也闭上了眼。
第二天清晨，我趁着天没亮，悄默的回了趟家，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，我进去把王源和我的书包拿了出来。
距离放寒假还有一周，我们还是要上学。
往年到了这时候我早就期盼开了，今年却想让这个假不要来。
寒假后的新年，我们家今年该怎么过？
回到赵虎家，王源已经醒了，正坐在床边穿鞋，我过去顺手把书包放下，蹲下帮他系鞋带。
王源看着我动作，把腰直了起来，伸手在我脑袋顶上乱摸。
“干啥？”我被他摸的有些痒痒，加快速度把鞋带系好，站起来问他。
王源仰头朝着我眯起眼笑了下，说，“凯哥，你的头发摸着真舒服，滑溜溜的。”
我看到他那小模样，就忍不住想去逗弄，忍住笑意，俯身过去在他脸上捏了一下，捏完又摸了下，“源源的脸蛋才是真的舒服，滑溜溜的不说还粉嫩嫩的。”
王源见没讨到好，还反被我逗弄了，气的拍开我的手，直瞪我。我这下忍不住笑，又在他脑袋顶上揉了两下，趁他反应过来伸手来挡，赶忙一把抓过他的手牵住。
短暂的开心过后，我牵着王源，并排坐在床边上，静了。
我俩就这样坐着，希望日子就别往后，就这样永远在一起。直到窗户外头的鸡叫了，天亮了，王源把手从我手里抽了出去。
“凯哥，咱们该去上学了。”
“嗯。”
吃过赵婶儿做的早饭，我跟王源和赵虎一起往学校走，路上三人跟往常不同，都沉默的没说一句话，等进了校门口，王源才说了句我走了，我点下头看着他走远，赵虎在一旁不吭声等着。
等王源彻底看不见了，我才跟赵虎往自己教室走。上了二楼，赵虎突然一把搂住我脖子，我愣了一下，扭头看他，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，说，“不管怎么样，兄弟永远挺你。”
我鼻子一酸，心里有些感动，但又不想他看出啥，赶忙朝他后背拍了一巴掌，“行了，走，上课。”
上午的课我听得心不在焉，脑子里想的都是王源和爸妈，三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，可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让我们除了当亲人以外的其他共存关系。
爸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，生儿育女，传宗接代才是他认知的人生，男的跟男的在一起，就是有违道德，就是有病。
我心里清楚的很，要想得到爸的松口，我就必须跟王源分开。但是我不想，我不想一辈子只能当王源的哥。我想跟他过一辈子，就跟普通家里的夫妻一样，过一辈子。
确定了喜欢王源，我就没想过以后会有娃，哪怕我跟王源走不到最后，我也不想娶媳妇，祸害别家闺女。
又叹了口气，上午的放学铃响了。
赵虎过来喊我一起去食堂吃饭，我俩一出教学楼远远的就看到了校门口的妈，我没想到她会找过来，赵虎也看到了，用手怼了我一下，“那儿不是婶儿吗？”
“你先去吃吧，我过去看下。”
“行。”赵虎应了一声，扭头走了。
我朝着校门那儿走过去，离得不是多远，没几步就走到了妈跟前。
“妈，你咋来了？”
妈的眼眶还是通红，精神看着不太好，脸色也不好，我心里明白是我害的，可是除了歉意和愧疚，我不知道还能做些啥。
妈朝我笑了下，哑着嗓子说，“我来看看你跟源源，昨晚一宿没回去，今天上学连个吃饭的钱都没有吧。”
我听着捏紧了拳头，咬着下嘴唇不吭声，妈没看出我的窘迫，又朝我走进了一步，从兜里掏出两张五块的纸币，“妈身上也没多少钱，给你这些，帮妈交给源源，你们多吃些饭。”
听到这儿，我再也忍不住，哭了出来。我淌着泪颤抖着一把抱住了妈，这个比我还矮了小半个头的女人在我怀里被我抱住，还不断用手拍着我后背。
“对不起，妈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妈没吭声，任由我抱住，只是用手不断拍打着我的背，我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对不起，直到情绪渐渐平复，我才觉得有些丢人。
把妈松开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脸，然后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。
妈叹了口气，这才开口说，“小凯，妈知道你不愿跟源源分开。但妈还是要说，你们不能在一起，就算你以后恨妈，妈也不能松口，他是你的弟弟，你懂吗？”
我想说些啥话反驳，又或者说些啥表决自己的心意，但最后只是张了下嘴，啥话都说不出口。
本章完
